介稜

主要是文/可亂聊

Don't call me when you fell asleep

*忘了自己曾寫過的歹人梗

*感覺需要續篇什麼肯定是錯覺(大笑



他就這麼坐在那裡,背對著大片的落地窗,手掌輕輕搭在椅扶上,夕陽在他臉上打下深淺不一的色調柔和的光影。
從手指的間隙清晰可見他的右手小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尾戒,色澤是低調的純金,戒面刻著一個極其簡潔,不用三筆就能畫完的圖案。
一個圓形,一條直線,兩彎往左右分開的弧線。
他的眼睛沉在陰影裡是晦暗的褐,棕髮往上梳成一個優雅的曲線,浸染著濃重暮色讓那看來幾乎有些微微的金。
分明應該是在小黑房裡所進行的場景,這人卻選擇在傍晚接近晚餐的時分,在這座大宅子裡光線最為充足的書房來做這件事。他的另一隻手垂放在膝蓋上,手中握著一把槍。
男人的語氣如絲般順滑,好像他正在吟詠的是一首詩,一篇優美的散文。
「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資訊,Mr Smith。」在他眼前,在他腳邊的是一團混亂,一個雙手反綁的男人跪在地上,衣衫破損,鮮血染紅了他底下的那塊毛巾。男人不喜歡弄髒地毯──不是沒錢換塊新的,只是麻煩,而他一向最討厭麻煩。「不然,結局可是不會太漂亮的。」
當然,其他更快速有效的方法也不是沒有──在這屋裡的另一個房間,有幾十種工具幾百種方法可幫助他達到他想要的目的,可現在,男人卻感覺不是那麼必要。
他總會有辦法得到他想要的。他總有辦法。
「Go fuck……」
對方咳出一口血,連帶著那句意涵極為不雅的句子也就斷在了中途,男人輕聲嘆了口氣,幾不可聞,然後他往後更靠進那片逐漸黯淡下來的光塊中,往房間一處輕微揚起了一邊眉毛。
「我想現在該輪到你了,Merlin。」
又過幾秒,一個男人才從那角陰影中現身,首先讓人不由自主停駐視線的便是他那光溜溜的頭頂,往下是眉毛,一雙深沉的眼睛。他穿著與他氣質似乎不太搭嘎卻又意外合襯的淺色襯衫,毛織背心,手上抱著一塊普通的塑料夾板。
「他還有用處,Harry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他往裡陷進那張看來高級質感舒適的扶手椅中,厭煩地抬了抬手指。「交給其他人去挖出所有剩下的東西,他們也該練下手了。」
被叫做梅林的男人往手上的板子點了幾下,立刻有兩個黑衣人推門進來,各抓起男人一邊的手臂將他拖了出去,另一個侍者打扮的人隨即推著車子進來,把地上的髒亂俐落地收拾乾淨,摺好毛巾,再靜悄悄地退場。梅林看著Harry,好一陣子沒說話。
那人把手一鬆,原本握著的槍落到地面,在不長的間距與地毯的吸音下只發出了細微的砰一聲,他偏過臉去看著梅林,對方於是走過去,站在他的面前。
「你剛才叫了我的名字。」
他的聲音低下去,那種他獨有的、柔軟的音感質地更加明顯,梅林沒動,任由他把裹著皮鞋的腳往前伸來,輕輕貼上他的腳踝。那人的腿總是這樣離譜的長。
「反正他也活不到晚上了。」
「你剛才叫了我的名字。」
對方執拗地,語氣低微地說。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,夕照的光度在一點一滴地褪去,那人身上整潔合身的條紋西裝因這樣不端正的姿勢而略顯發皺,但他看似毫不在意。
「Harry。」梅林說,語氣是他一貫的平穩,「我不會在活人面前喊你的名字。」
「……」
他沒立刻回話,歪著腦袋倒是笑了,鞋尖撩著他的褲管,從踝部慢慢地,慢慢地再往上。
「八點?」
「有事。」
「那九點吧。」
「你九點也有事。」
「不,我沒有。」
「你現在有了。」
梅林用手指在板子上一滑,隨即有影像透過鏡片顯示在一旁的鏡子上,Harry盯著看了一會,煩躁地摘下眼鏡,揉了揉眉心。
「我真不喜歡那老傢伙。」
「你該喜歡他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他是你該死的上司。」
「我不用喜歡我的上司。」
「你該喜歡他。」梅林說,低頭看著他,眼裡的神色像是某種理所當然,「如果你想取代他的話。」
「……」Harry挑著眼角投來的注視看來像瞪也像笑,他拳起手掌撐著下顎,彎起的唇間閃現一排不知愉快或屬其他意味的白牙,「你在說謊,Merlin。」
「你知道我並不是。」
「我為什麼要取代他,我幹得很好,我會在這裡待上很久很久。」
「但你不會滿足於此。」
「我是不會。」Harry聳肩,鞋子在他膝下停住,這姿勢其實挺彆扭,但他也像毫不介意。「但我可以等,我為什麼要花力氣,去做我還沒有把握的事?」
「因為你的才能不止於此。」
梅林說,而後嘴角終於牽起一抹微笑,奇怪而又違和的是他不笑時看起來沒什麼會讓人記憶的特殊之處,真笑起來卻像一匹狼。
一匹生長在荒野林間的狼。
「因為你的願望是毀滅世界,Harry。你知道我也知道。」
「……那麼,」那人收回腳,從椅子裡面站起身來。他跟梅林幾乎差不多高,肩膀寬闊,背脊挺直。他站得跟他格外地近,聲音不知為何地有些輕,「Are you with me,my enternal mate?」
「直到盡頭,Harry。」他說,唇上的笑消失在唇齒的交疊之間,「直到盡頭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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